八连杀是什么意思【视频】问题少女是怎样的少女?-法漂的日子

作品分类:全部文章 2019-12-14

【视频】问题少女是怎样的少女?-法漂的日子


临行拍摄《东西》之中国前,我去向一位朋友道别。
是在广州黄埔村认识的一位朋友。80后。热爱武术的他,经常穿着一套功夫装。走路的时候,喜欢把手交叉放在身后。说话时,不爱看别人,而是低头看着地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像一个顽固的小老头。”
这个顽固的小老头曾经给我起过一个外号:问题少女。
道别后回到家已是深夜一点半。把微信未回复的信息一一回复,把第二天远行需要的行李拿出来收拾好。广东的梅雨时节终于还是来了,这2天来,广州、深圳、东莞3个城市辗转,要不是朋友帮按肩时嫌弃,“快去洗澡,衣服都臭了”,差点想不起,已经2天没有洗澡,被淋湿的衣服又干了。
洗完澡出来,朋友已经已经睡下了。我在她的身旁躺下,又起身。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戴上耳机,我把双手交叉枕在头下谢若嫣,电台里传来了这位朋友的声音罗兰巴特。
“今晚的节目有点不同,这是特别为一个女孩制作的。因为她明天要重新出发了。”

我家还没有装窗帘,躺在床上还看得到外面朦胧的夜色。这感觉就像小时还在农村的时候。
那时的我还在上小学,每天晚上做完作业,我会把床挪到窗边,把收音机的天线拉长至窗口解植春,好让断断续续的电台信号清晰一点。那时候家里也是没有窗帘,看向外面,漆黑的墨蓝的天空都在眼前。那时爸爸妈妈不在家,许多年的晚上就这样过了下来。
听的第一个电台名字叫《心灵飞翔》。主持人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东北小伙子,说着一口字正腔圆,浑厚又温暖的普通话。
他的名字叫“飞翔”,打电话过去的人会亲切地称呼他“飞翔哥哥”。听众大多是中学生,中午放学回家乔丽娅,自行车往地上一扔,冲回房间,打开收音机,然后拨打电话号码,等着工作人员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线接进去。
这个节目陪伴我从小学走到初中,每天听着不同的声音通过空气中的电波传到我的耳朵。
事实上,那是一个点歌节目,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打电话等待,点一首歌共享卫士,送给生日的同桌,送给暗恋的女孩,送给即将考试的自己。我躺在奶奶的木架床上,把脸贴在收音机上,听“飞翔”读一条又一条留言,播放一首又一首青春的歌声。
“要是也有人给我点歌会多幸福啊!”
我算来算去,算上连线等待时间,自我介绍和点歌的时间,一通电话多少钱。某一天八连杀是什么意思,我终于下定决心,要花掉爷爷的60块电话费点一首歌给自己。我站在奶奶那扇老衣柜镜子前,练习着如何开始我的开场,好让人听起来,礼貌又冷静,不那么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
我深呼吸,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放下。拿起话筒,拨了几个号码又放下。反反复复很多遍,终于拨完11个电话号码,却发现,奶奶的电话并没有开通长途电话功能。
那时,我想长大。
我要装电话机,我要开通长途电话功能。我要打电话给电台主持人,点什么歌,没关系领队证怎么考,我只想听听看,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到那个叫做“合浦电台”的地方,再传到我窗边的收音机里。那是第一次,我想听听看,我的声音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日子过得真快,炎热的夏天伴随着屋外树上的知了,聒噪地来临了。农民把庄稼从地里搬回了家里,无暇照料到河里游泳不归家吃饭的男孩了。中考要来临了,我盼望着时间早点过,我会考个好成绩,我会去东莞和家人团聚。我会考到市里重点高中,我会离开小镇,我去更大的地方了。

中考前的周末,把学校厚厚的书本和试卷搬回家,瞥见角落里布满灰尘的收音机。我收拾着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随手打开收音机,刚好是下午一点钟。音响里传来的“飞翔”的声音,竟有点陌生了。忽然,我听到他哽咽了。
“我要离开了。”
“我舍不得你们。”
“但是飞翔要飞翔了。”
窗外的知了尖叫起来,穿过奶奶屋顶的瓦片,木窗的铁丝网,厚厚的土墙,包围着房间里的我。我听不到收音机的声音了。
我要做点什么。
我跑到邻居家,那是一个年过九旬的老奶奶,她的老伴儿去世一年多了。她躺在门前的木藤椅子上,打着微鼾,嘴巴微张,露出仅剩的两颗金色门牙。芭蕉扇子从她手里滑到地上,她松垮干瘪的小腿上站着几只苍蝇。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打起话筒,拨通那个我记了几年的电话号码。我把收音机拿在手里。我要听听我的声音在收音机里是怎么样的。
不知什么时候,电话忽然接通了。练习了几年的开场白最终忘得一干二净。
我慌张又仓促地对着话筒说话,却无心听电话里“飞翔”回复什么。我把耳朵凑到收音机的喇叭上,我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原来,电话和收音机的声音传播是不同步的。当我好不容易听到收音机里传来我那陌生又奇怪的声音时,电话里却传来了多遍的催促“听众朋友末世之希望树,您还在吗?”
收音机我那奇怪的声音一直困惑着我,门外老奶奶腿上的苍蝇越来越多了,我想不起要点什么歌,也想不起对自己说的话了。
“如果你飞翔,请告诉我,飞翔是什么感觉。”

我挂掉了电话。走出门口,用手赶走老奶奶腿上的苍蝇。
陪伴走过初中和高中夜晚的电台是珠江经济电台,陈扬主持的《心灵地图》。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粤语。夜深人静的宿舍里,舍友翻过身引起木床嘎吱响。陈扬的声音让我发现广东话是一门那么柔软温暖的语言。初中三年小镇岁月,每天晚上十点半上完晚自修的夜里,我就是有这样温暖的声音陪伴入睡的。
这样的声音陪伴我到高二的暑假。
那时候的珠江经济台,还有一个深夜节目,是关于广州地铁9号线的深夜故事。每当夜幕降临,9号线的末班车从车站开出来,男男女女的故事在主持人安静的声音里上演。
我听完一个又一个故事,心里惦记着,“广州地铁9号线长怎么样?”
校运会在微风吹起校服裙摆下结束了,高三即将来临。
好像没有来由的,我决定在某个夜晚卖掉我的mp4,换来两张从廉江往返广州的汽车票。汽车半夜出发,到达广州刚好凌晨,我去的第一站是中山大学大学城校区。中大远远大于我对她的想象。从那里出来,我坐上广州的地铁。从中午坐到晚上,从地下坐到地上,从一号线坐到五号线。
那天我发现,原来,广州地铁没有9号线。
汽车回到廉江是第二天的清晨,学校门口的小贩吆喝起来,高三开始了。

醒来,天色微亮。是时候出发了。坐上火车时,我刚把耳机戴上,火车就徐徐开动了。几年前,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上车就会睡觉,尧建云加上几夜没能好好休息,火车还没有离开广州,我困顿地入睡了。
醒来时,那连绵的山脉提醒我,火车开到了桂林了。车窗外的景色,不断进入我的眼里,又离开,洒脱得很。下过雨了,水洼积满了田野,庄稼要成长了。农民耕作累了,挽起裤脚,坐在田垄上休息三线表怎么做,望着他刚刚种下的庄稼。他的前面是一个池塘,水牛要将身上的泥土洗掉。山路上,两个老人家推着自行车上坡,缓慢得很,我来不及看到他们走完那段山路,火车呼啸而过了。
距离上次坐火车是半年前了。那时刚刚结束英国的拍摄,我坐在从纽卡斯尔开往伦敦的火车上。我放下手上的书,火车刚好来到了约克。
火车正在徐徐向伦敦方向前行,远方是绿油油的田野,火车轨道和田野之间,是一条乡间小路。小路上一家三口,孩子坐在爸爸的怀抱里,妈妈手上扶着草地上的婴儿小推车。
火车徐徐地向他们驶来,忽然,小孩伸出他的食指,往火车的方向指过来。火车从他跟前开过去,即将在他的水平方向擦肩而过。小孩转动他的身子,脸庞,手指一直指向火车驶去的方向。
那一天,英国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洒在他的脸庞和眼睛。小孩一直弯着身体,手指跟随者火车前进的方向,直到火车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那一刻,让我想起住在村子里奶奶的房子里苗音组合,耳朵贴着收音机听电台的童年。我泪流满面。
那个小孩不就是我们每个人吗?即使他未能行走,未能说话,他不知道火车里都有一些什么人,他也不知道,火车将驶向何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火车驶向何方,他想要坐上那趟火车,他将要坐上那趟火车。
那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拍纪录片《东西》,为什么要出发,我的回答总是让他们不满,
“因为未知。”
指引我们坐上那趟火车的永远不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什么,而是我们对未来的未知。

从昆明开往大理的火车,停在了楚雄。火车广播,即将十二点,火车将要关灯。
万发、Shaun、我坐在卧铺的下铺,“仿佛回到了小时候。Shaun在回忆着他童年在加拿大屋后森林的冒险经历;万发在低头把玩着魔方,想超越以前的记录;我打开这位朋友录制的电台节目,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耳朵贴近话筒,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像是会看到什么似的。

关灯了,我插上耳机,躺下,双手交叉在枕头上。火车上的乘客都入睡了,火车还是停在原地,旁边轨道的火车,轰隆隆地经过,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我问过这个朋友:问题少女是什么样的少女?
他说:是一个对世界有种各种各样的疑问,并且要去找到答案的少女。

文/杨琳
图/万发
导演/万发
后记
《东西》纪录片众筹已经筹到7万5千多(因旅途拍摄来不及精确统计),感谢这一千七百多名熟知的陌生的,身边的遥远的可爱的人儿们的善意。
《东西》目前已经来到山西西安,进行第四场人物拍摄和采访,详情三国之妖才,大家可通过关注“纪录片东西”了解剧组拍摄动态。
谢谢!
东西剧组:杨琳、Shaun、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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