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郎二戰末期美軍與德軍一段亦敵亦友,並肩作戰真實動人的故事-台妹的书坊
姜一郎
最後的戰役:二次世界大戰歐洲戰場的最後一刻
作者: 史蒂芬?霍丁
譯者:楊佳蓉
出版社:黎明文化
出版日期:2017/04/15
語言:繁體中文
二戰末期美軍與德軍一段亦敵亦友,並肩作戰真實動人的故事
電影版權已授權Stellar Entertainment公司
一九四五年五月,希特勒已死,第三帝國只剩斷垣殘壁,沒有半個美國大兵想成為納粹槍下的最後一道亡魂。不過傑克.李上尉與他的部下還有一個任務:搶救十四名關在親衛隊看守的山間城堡裡的法國權貴囚犯。
《最後的戰役》描述了戰爭中最不可思議的戰役,以李上尉為首,加上德國士兵相助,他們要抵抗狂熱的親衛隊,不讓敵人佔領伊特堡,處決城堡裡的權貴囚犯——一群吵吵鬧鬧的法國政治家、將軍,以及他們的妻子與情人。敵我間最初由不信任與猜疑發展到凝聚向心團結合作,並共同對抗強敵,期間他們不斷面臨敵火的猛轟與威脅,所幸在堅持抵抗下終獲友軍的支援而能化險為夷,最後完成抗敵的任務,城堡裡的法國權貴囚犯也獲得了解放,恢復自由身。
本書以美國、德國、法國三方的歷史、個人回憶、作者訪談為基礎,寫出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不現實的真實故事——裡頭有匪夷所思的盟友、驚人的英勇表現、驚險的懸疑劇情,以及以寡敵眾的背水一戰。
作者簡介
史蒂芬?霍丁(Stephen Harding)
長年撰寫軍事報導。這二十年來,他為美軍官方雜誌《士兵們》服務,至北愛爾蘭、以色列、埃及、紐西蘭、波士尼亞、科威特、伊拉克等地採訪。目前他是《軍事史》雜誌的資深編輯。他撰寫的國防議題、航空、軍事、海事史報導散見於《舊金山紀事報》、《美國國家航太博物館雜誌》、《第二次世界大戰》、《詹氏防衛週刊》、《航空迷》。他曾寫過七本非小說書籍,現居維吉尼亞州北部。
正文節選
第一章 山間要塞
傑克.李坐在他的坦克車頂上,那座即將在他生命中意義非凡的城堡就座落在西南方十四哩外。它的德文名字是伊特堡(Schloss Itter),腳下的山丘掐住了通往奧地利布里克森托谷的入口,城堡盤據在峽谷間,以一道短橋與山嶺側邊相連。伊特村從城堡東側往外延伸,這裡海拔兩千三百英呎,旁邊就是六千英呎高的上薩爾沃山山腳,阿爾卑斯山脈中段的這片區域在歷史上稱作提洛爾(Tyrol)。
或許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李和他的部下對伊特堡的過往沒多少興趣,但它擁有一段漫長、富裕、刀光劍影不斷的歷史。這一帶至少在銅器時代中期(西元前一千八百年至一千三百年)便有人居住,因河和布里克森托河的谷地是中歐與義大利半島之間平坦而直接的通道,使得提洛爾籠罩在超乎尋常的戰火衝突之下。這個區域在西元前十五年遭到羅馬征服,接著又被東哥德人、諸多日耳曼部落、查理曼大帝的法蘭克軍隊侵略。到了第九世紀,提洛爾落入巴伐利亞人手中,他們在山丘上建造了兩座牢固的石頭要塞,高牆環繞其外,這是日後伊特堡的基石。在西元九零二年,一名拉杜特伯爵將要塞的所有權交給羅馬天主教羅根斯堡教區。
羅根斯堡的托圖主教為了更進一步保護他不斷擴張的提洛爾土地——當然也為了更進一步徵收教區稅金——下令將要塞與圍牆改為更結實的城池。建造完整城堡的過程相當緩慢,不時受到干擾,花費的時間超過一個世紀。到了一二三九年,巴伐利亞的奧爾騰堡王權伯爵拉博多三世先是從當時羅根斯堡的齊格菲主教手中沒收了城堡,接著又在一二四零年被齊格菲主教俘虜,為了換取自由,這位落敗的貴族被迫將多處巴伐利亞與提洛爾的地產拱手送給羅根斯堡的主教轄區。交給齊格菲的產業之中包含了伊特城堡與城牆外漸漸成長的村落;城堡與村子的名稱在一二四一年正式登場。
儘管他們假裝服膺上帝與和平,羅根斯堡的歷代主教也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王侯。這些主教掌管世俗事物的手腕往往嚴苛到超乎常理,多次派出軍隊懲罰那些遭到他們單方面壓迫的對象,伊特堡成了出軍的基地。雖然提洛爾在一三六三年由哈布斯堡家族統治,伊特堡以及鄰近村莊仍舊在羅根斯堡主教的控制之下,直至一三八零年,海茵堡主教康拉德六世將它們賣給薩爾斯堡大主教——普琴的朝聖者二世——換得兩萬六千枚匈牙利基爾德銀幣。
在一五一五年至一五二六年間的提洛爾農奴崛起動亂中,伊特堡慘遭掠奪,毀了一半,到一五三二年初才展開重建。十六世紀的最後幾年,這座堡壘是該地區審判行使巫術者的教會法庭,當地傳說在一五九零年,提洛爾最後一名遭到火刑處決的女巫就是在城堡的大廣場嚥氣。大約在這個時期——很可能是受到負責將女巫斬草除根的勢力下令——但丁在十四世紀完成的史詩作品《神曲》中的名句首度翻譯成德文,刻在伊特堡高聳的門楣上:「進入此門者,當屏棄一切希望。」
在接下來的兩個半世紀內,城堡數度易手,到了一七八二年,它是約瑟夫二世的部份私人領土。兩年前,身為哈布斯堡女大公的母親瑪麗亞.特蕾莎過世後,他成了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約瑟夫對這座城堡百般喜愛,他即位後不久,教宗庇護六世旅行至奧地利,他執意要教宗為伊特堡小巧精緻的禮拜堂祝聖。教宗沒有抗命——主要是打算弭平約瑟夫和教會之間的裂痕——同時也在城堡裡留下了一支鑲上珠寶的歌德十字架與其他教會寶物。
雖然約瑟夫二世深愛這座城堡,他與過去大部分的所有者一樣,選擇住在別處。到了一八零五年十二月底,他被另一名更加偉大、同樣不住在此處的統治者取代,此人正是拿破崙.波拿巴。一八零五年十月中與十二月初,拿破崙分別在烏爾姆和奧斯特里茨擊倒奧地利大軍,依照伯勒斯堡條約的內容,這位自稱法國皇帝的大人物成為伊特堡的所有者。然而,拿破崙的城主頭銜沒有保留多久,在一八零九年,他將伊特堡送給他忠誠的盟友,巴伐利亞國王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後者幾乎沒付出多少心力維護他的新城池,到了一八一二年,伊特村的議會奉上微不足道的十五枚奧匈帝國基爾德銀幣,想買下整座城,馬克西米利安欣然接受。事實上,村民也沒打算重建伊特堡,他們只是要把這座城當成建材罷了。接下來的數十年間,城牆的石塊和建築物內的木梁都成了村子的旅店以及各種屋舍。
即使經過一八一四年至一八一五年的維也納會議,提洛爾回歸奧地利,城堡依舊殘破失修。不過在一八七八年,精明的村莊議會又把城堡賣給來自慕尼黑的企業家保羅.施畢斯,獲得可觀的三千枚基爾德銀幣(此時,這座城幾乎只剩一片風景優美的廢墟)。他的盤算是將之改建成佔地廣大、尊榮不凡的飯店。這位未來的飯店老闆展開徹底的翻修,最後在伊特堡蓋起一座數層樓高的住宿主樓,裡頭有五十間客房,後頭是形似要塞的高聳建築,左右則是幾個較小的廂房,有廚房、僕役房、儲藏室等等。施畢斯也修復了整片圍牆,重建傾頹的門樓,整頓山谷裡的景觀,重新鋪好城堡與村子之間一百五十碼長的狹窄道路。儘管他投下大量金錢與心力,這間飯店最後還是沒有成功。這位失落的投資者在一八八四年將整個產業賣給歐洲名聲最旺(同時也是最美麗)的音樂家,知名的德國鋼琴藝術家兼作曲家蘇菲.門特(Sophie Menter)。
蘇菲於一八四六年在慕尼黑誕生,是個音樂神童。她的雙親也是天賦異禀的音樂家——她父親是大提琴家,母親則是歌手——而她在十多歲時開了第一場公開的演奏會。二十三歲那年,她成為法蘭茲.里李斯特的學生,里李斯特常說她是他的「鋼琴女兒」,最後宣佈她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女性鋼琴家。一八七二年,她嫁給波希米亞大提琴家大衛.包佩(David Popper),隨著丈夫四處演出數年。買下伊特堡對蘇菲而言可說是一償夙願,她想要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宅,當作嚴峻職業生涯的私人避風港,同時也是提供給其他音樂家的沙龍,她重新裝潢一樓的幾個房間,改建成練習區和小型表演場。
在擁有伊特堡的十八年間,蘇菲招待了許多知名的樂界大師,像是華格納、柴可夫斯基等人,而她的益友兼良師李斯特更是常為座上嘉賓。他受重視的程度可以從每次都有的禮炮看出來,當他來訪時,城堡前的道路總會架起鮮花拱門。李斯特很欣賞這類隆重的禮數,同時也利用作客的時間努力工作。比方說在一八八五年十一月那次,他每天早上四點起床,孜孜不倦地工作三小時,小歇一會,到城堡禮拜堂參加彌撒,接著繼續工作,直到午後時分。在寫給蘇菲的信中,他提到自己相當珍惜在她這座「有如仙境」的城堡度過的時光,在那裡留下「神期奇的記憶」。
與包佩的婚姻在一八八六年結束後,蘇菲.門特依舊住在伊特堡,不時提供城堡空間舉辦公開活動,像是一八九一年為了支援西北方四哩外的商城沃格爾的合唱社群,她辦了一場公益表演。她也替諸多知名的訪客提供充滿靈感的氛圍。一八九二年,柴可夫斯基來此造訪兩週,很有可能在這個期間指揮演奏了蘇菲創作的《匈牙利協奏曲》——自匈牙利吉普賽旋律而生的十七分鐘鋼琴與管弦樂曲——蘇菲和柴可夫斯基首度於一八九三年二月在俄羅斯的聖彼得堡合作演出此曲。
可惜維持這座古老建築的費用逼使蘇菲在一九零二年賣掉伊特堡。買主是來自柏林的歐琴.馬爾(Eugen Mayr),富有的醫師兼企業家,他在城堡裡裝電燈、在廚房和主要的居住空間設置現代化管線。馬爾將城堡打造成最合適、最豪華的婚禮會場,在一九零四年八月與瑪莉亞.坤爾特成婚,隨後花了幾年時間加上一小筆錢,設計了新歌德風的裝潢。增添砲門的城垛、大量的木質內裝——還有數幅描繪日耳曼神話場景的大型畫作——營造出二十世紀初最受歡迎的童話故事氣息,讓馬爾先生與他的妻子成功將此地改造成豪華飯店。
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末期,伊特堡飯店名聲遠播,達官顯要絡繹不絕。山坡滑雪活動越來越受歡迎,提洛爾各地原本死氣沉沉的村莊成了知名的渡假景點,伊特村——當地人很快就給它安上「提洛爾珍珠」這個名號——也不例外。城堡離其他住宿地點夠遠,在此能好好享受該區的冬季活動,漸漸地,淡季的住房率也幾乎不相上下。一九二五年,奧地利第一共和國提洛爾邦的副首長法蘭茲.古魯納博士(Dr. Franz Gruner)買下伊特堡,主要是為了展示他那批驚人而大量的藝術作品與雕刻收藏。一九三二年,法國政治家愛德華.達拉蒂(Edouard Daladier)曾在造訪沃格爾期間暫住於城堡內,他是來研究該城嘗試發行當地貨幣、在全球不景氣期間刺激經濟復甦的作法。說來諷刺,他即將在二次大戰期間成為伊特堡的貴賓囚犯一員。
經濟不景氣最終導致阿道夫.希特勒崛起,在一九三八年三月,納粹德國併吞奧地利。這個悲傷的事件使得伊特堡從童話城堡飯店轉型為更加黑暗的處所。
併吞之後,納粹德國著手抹除自由奧地利的餘黨——首先是將奧地利這個國家改名為德國的東方省(Ostmark),接著再劃分為七個行政區(Reichsgaue),伊特和整個提洛爾地區都受到西南方九十哩外的福拉爾貝格邦(Vorarlberg)的納粹官員管理。
德國佔領後的幾個月內,伊特堡的生活基本上毫無改變,納粹忙著將奧地利融入他們的「偉大國家」。這些手段——納粹秘密警察與集中營系統深入前奧地利的領土——儘管都在伊特堡之外執行,但它們直接影響到這座城堡,以及稍後將被囚禁在該處的貴客。
費多爾.馮.波克(Fedor von Bock)中將的第八軍團的十萬零五千名士兵在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二日的清晨五點半踏破邊境,即便大部分的奧地利人都歡迎他們的到來,剛形成的東方省居民卻不怎麼想成為「偉大國家」的一分子。奧地利各處的反納粹勢力在德國佔領後不久漸漸凝聚,提洛爾此處篤信羅馬天主教,地理環境完整,傳統的地域認同強烈,很快就成為反抗德國統治以及日漸嚴苛的規範的中心。提洛爾的反抗軍和奧地利各處剛萌芽的勢力一樣,起初受到自己人的打擊而支離破碎。蓋世太保野心勃勃,全力擊潰一切反對納粹統治的勢力,常接受親德奧地利人的協助,他們很樂意舉報自己懷疑沒有全心全意支持新政權的鄰居。
雖說蓋世太保費盡心思,不只是在維也納、薩茲堡、因斯布魯克這些大城市,全國各地的城鎮也都保留了反抗勢力。沃格爾的反抗軍人數不足,一開始得要蟄伏以待,謹慎使用有限的資源(全國各地大多是如此),但是受到德國統治數個月、數年,他們有辦法緩緩建構反抗組織,最後成為伊特堡的故事中的關鍵。諷刺的是沃格爾的反納粹活動與奧地利各處一樣,最大的援軍正是德軍。
在併吞後的幾天,奧地利的武裝部隊(Bundesheer)全數轉為德意志國防軍——納粹德國的統一武裝軍隊——在諸多因素的影響之下,大部分的奧地利部隊都不反對這項轉變。併吞奧地利之舉給予德國更大的人力來源;一九三八年至一九四五年間,一百三十萬名奧地利男子徵召加入德軍。奧地利軍人在德軍的每一個軍事單位、每一處戰場上戰鬥,超過二十四萬人戰死,或是死於疾病、意外。
縱使許多奧地利人同意,甚至是樂意為第三帝國效命,其他人入伍只是因為逃避兵役或逃兵都會招致最嚴苛的懲罰。德國雖想排除他們認為無法信任的奧地利人——左派份子、國家主義者等等——許多私下痛恨納粹的年輕人最後還是成為「德軍」。在他們加入德意志國防軍期間,不少反納粹的奧地利人學會軍事技能,也在戰場上實際演練過,到了戰爭結束前幾個月,他們的武力對奧地利反抗軍、對伊特堡的囚犯而言都是無比珍貴的資源。
許多資料來源指出伊特堡會從豪華飯店與藝術展示廳搖身一變,成了難以攻克的監獄,其實是來自親衛隊全國領袖海因里希.希姆萊(Heinrich Himmler)本人的直接命令。三月十二日,德軍跨越奧地利邊界後不到幾個小時,希姆萊降落在維也納郊外的機場,他要親自平定奧地利——在他眼中,他得要逮捕任何對新政權帶來絲毫威脅的人。這位前任雞農迅速掌握所有存在的警力以及奧地利的親衛隊勢力,他從一九三四年便悄悄動手腳,削弱奧地利的獨立勢力,為併吞鋪路。
就在大多數奧地利人用歡呼和鮮花迎接德軍部隊時,希姆萊已經大量逮捕政治立場、宗教、種族被判定為無法接受的人士。他需要空間來安頓這些新囚犯,直到有辦法送他們到德國的監獄和集中營,伊特堡堅固的構造加上相對偏遠的位置引起這位惡名昭彰的全國領袖的注意。不過他的心思一定是放到其他地方去了,否則德國政府不會到一九四零年年初才以曖昧不清的公務需求,從法蘭茲.古魯納博士手中租下城堡。
在租約簽訂後的頭兩年,城堡的用途不明,雖然某些資料來源指出它被用來暫時監禁與審訊地位較高的囚犯,之後要將他們送至德國。我們確知在一九四二年年初,城堡被指定為東方省德國打擊危險菸草同盟的總部。
這個由納粹建立、以稅金資助的組織雖然頭銜古怪,但它確實是為了打擊在「偉大」德國的菸草使用而存在。或許阿道夫.希特勒與他的寵兒不該從道德層面上反對任何事物,這位獨裁者對吸煙的痛恨程度眾所皆知。他相信這個習慣會敗壞社會風氣,削減軍人的健康與戰鬥力。他的觀念合乎主流;或許是因為國人多有抽煙習慣,德國從十九世紀中期起便是研究吸煙危險的龍頭。在納粹的控制之下,打擊危險菸草同盟先從刊行手冊開始,在媒體上宣導與吸煙有關的健康危機,這個設立在伊特堡的地區總部得要負責在前奧地利國內散播這些出版物。
反煙聖戰雖然受到希特勒關注,希姆萊從未忘記初衷,要拿伊特堡來執行其他更邪惡的任務。一九四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他讓希特勒簽署一道命令,指揮管理集中營系統的親衛隊奧斯華.波爾中將(Oswald Pohl)(他也是親衛隊經濟行政部長),準備取得城堡的全面使用權,來進行「特別的親衛隊任務」,希姆萊打算將伊特堡改成「權貴囚犯」的拘留機構,對象是在德國政府眼中名氣夠大、權勢夠高,或是擁有潛在的價值的人士,有資格保住一命,待在相對妥善的環境裡。
一九四三年二月七日,波爾的部下依照希姆萊的直接命令,正式徵用城堡以及週邊屋舍,終止有限期的租約,讓古魯納無法繼續收取過去三年來入袋的可觀租金。他們正式將城堡稱為撤離營,受到西北方九十哩外達豪集中營(Dachau)指揮控制。德國南部與奧地利北部共有一百九十七個散布各處的衛星監獄,伊特堡也是其中之一,它得要從即將惡名滿天下的上級機構手中獲得資金、警備、支援服務。
在徵收之後,城堡很快就從禁煙行政中心變成權貴囚犯的高階監獄。改造計畫全都交由建築師亞伯特.史佩爾(Albert Speer)負責,他是希特勒的軍備部長,在現場監工的是親衛隊培茲少尉(Petz)。他原本駐守在達豪集中營,於二月八日帶著二十七名囚犯抵達伊特堡(十二人來自達豪集中營,十五人來自佛洛森堡集中營),這些人遭到逮捕前各是木匠、水管工之類的專業人士。培茲也從達豪集中營的親衛隊骷髏師(SS-TV)帶來十人,在改裝期間擔任守衛;等到城堡改建完成,將由固定的守衛來取代他們。
培茲與他的奴隸勞工收到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打包伊特堡裡剩餘的高價家具和藝術作品,這項任務是在原主的監視之下進行。我們不知道古魯納對於他的城堡全面遭到徵收、拿了三年的優渥租金中斷給付有何感想,但我們知道正式將城堡交到培茲手上時,古魯納的領子上別著納粹黨的黨徽。等到家具收藏全數裝箱,培茲命令他的奴工拆掉城堡禮拜堂中教宗庇護六世奉獻的祭壇。他也下令除去歌德十字架以及其他基督教的標誌;這或許是出自他對納粹的過度信仰,也可能是為了不給城堡裡未來的囚犯任何精神救濟的機會。等到禮拜堂被剝得一乾二淨,裡頭的裝飾品跟著家具、藝術品一起裝箱,送上卡車,載往古魯納在薩茲堡的倉庫。
裝飾品一掃而空,培茲準備好派他的囚犯改裝城堡。親衛隊軍官通常不會直接與工人互動,在集中營體系中是很普通的狀況;他透過稱作「卡波(kapo)」的上級囚犯傳令,這個頭銜跟美國監獄中的「模範囚犯」意思完全相同。卡波雖然也是囚犯,他們往往能獲得比手下還要高級的待遇,很多人對獄友殘暴不仁,只為了獲得更多親衛隊大爺的青睞。幸好在伊特堡工作的囚犯遇到的卡波(名叫法蘭茲.費德勒的德國政治犯)是個相當高尚的好人,他盡一切努力保護同伴,不受培茲時常爆發的怒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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